“我需要和你谈谈。”
话虽这么说,我确实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他刚刚洗完澡。
广光整个人散发着潮湿的气息,头顶上还搭着毛巾。 我们俩面面相觑,谁也没有接下一句。
本以为这次选错时间铁定会吃闭门羹。不料广光点点头,默许了我擅自拉门进来的粗鲁行为。
“您想找我谈什么。”
随手把毛巾扯掉放在右手边的小方桌上,水珠顺着他发红的发尾滴下来落到脚面。大俱利伽罗面色不变,却也不抬头看我。大概是等我答话。
可是我却突然失语,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明。
是从“俱利伽喵把鹤丸国永用绳子掉在房顶一整天”谈起比较易接受,还是从“俱利伽喵挠坏膝丸最喜欢的哥哥切色定制抱枕”聊起比较委婉?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广光中意他的“猫”,已经到了揉不得沙子的地步。
就算告诉他那只敌短的真面目,只要他那诡异的“ 慈父心” 发作,自讨没趣的人还是我。
“算了,没什么。大俱利伽罗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忍不住叹口气,我转身要走,衣角却被人踩住。
“大俱利伽罗先生?”
广光从下向上,直视着我的眼睛。
“并不想和你搞...搞不好关系。”
嗯?我听错了吗?
“你没有听错。”我想从他眼神中确认信息,广光反而移开视线,“对猫的家庭教育来说,母亲是不可缺少的部分。”
....
“可我并非慈母。”
“也没有时间和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。”
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彼此间才不会受到更大的伤害。
“那个孩子不是真正的猫,是暗堕的短刀,他迟早会伤害到这个本丸。”
“我虽允许你饲养他,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他做恶。”
如果有一天,敌短刀踏过了底线。
“一旦伤害到时之政府的利益,作为审神者的我,会亲手肃清他。”
“你明白吗?大俱利伽罗广光。”
被点名的付丧神顿了一下,回复说。
“我明白,主上。”
他第一次这样叫我。本应是拉近距离的称呼现在反而成为我和他之间的隔阂。
再说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,我从他脚底把衣角抽出来,第二次准备离开房间。没想到手刚刚放在门沿,拉门就自己开了一条缝。
俱利伽喵从门外探进一个脑袋,赤红的眼珠转了几圈。
“爸爸妈妈,你们还没有休息吗?”
敌短刀付丧神并没有进来的意思,他挥挥手接着说道。
“爸爸上回问的问题我仔细想过了。”
“我还是想要一个妹妹。”
“所以爸爸妈妈,请加油。”
竖了个拇指后俱利伽喵迅速缩回头,顺手拉上门。
被莫名其妙关在大俱利伽罗房间的我对着门框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俱利伽喵的话是什么意思?
“我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。”
广光的声音在颤抖。
“不,其实我也没当真....”
不对,颤抖的人是我来着。
这个时候说点什么都好,我只要接上两句然后借口离开....可是哪有这么容易。
房间里依旧是难堪的沉默。
我背对着广光,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他在干什么?
啪。
眼前突然暗下来。大俱利伽罗他关了灯。
“广光你...?”
脱口而出的是我私下叫他的名字,我捂住嘴,慢慢转身,黑暗中一双金眸在闪光。
打刀付丧神能做到这种吗?
不等我感叹,那双眼就消失在黑暗中。
“睡吧。”广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过来。
睡?睡这里?
我胸口小鹿狂撞,手脚发软瘫坐在地。
这种情况下,能说什么?
所以我就说出了我这辈子最烂最丢脸的话。
“广光,你先把眼睁开。” 我说,“太黑了我找不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