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然翻出中二时期的中二原创,存档用,千万别看,要脸。
来吧来吧,来跳舞吧,用你的足尖轻点Abyss(舞台)的中央。
谁也看不见。
因为这是如众所愿的死亡。
令人目眩的霓虹交织成网,要将谁捕捉在其中?
我撑着透明的伞游走,看男女来往匆忙。
我要寻找的人,在那个街口呢?
进入这家研究所工作已有一年,按照约定,下个月我就可以作为正式成员留在这里。一想到能待在那个人身边,心就止不住的敲打着胸腔。
他是先我几年毕业的前辈,我追随他来到这里。
因为他是优秀的人,我很快就陷入甜蜜又酸涩的深坑。可惜他也是木讷的笨蛋。
那么就让我更加努力的向他迈出步伐吧。
把新制作的正式出勤卡片偷偷的和他的放在一起。
用最笨拙的方式祈祷着他能明白。
如果能第一个向我送来祝福就最棒了。
找不到,找不到,找不到。
蛇尾猫喵呜喵呜的报告。
愚蠢的小家伙,那人怎么可能还在那个地方呢?
你们还是随我来吧,他会在哪里,我最清楚了。
穿越过灯红酒绿,纸醉金迷和歌舞升平。
通往车库的车道上,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锁定了车库的门,声控的照明灯微弱的光亮笼罩小片空地。哼着小调的男人猛地抬头,停住脚步。
断断续续的曲调戛然而止。
喵呜喵呜,他看见了,他看见了。
蛇尾猫兴奋的转着圈,蛇头与猫头互相追逐着。
我抬起伞。
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。
“那边的先生,能请我跳一支舞吗?”
虽然我知道事情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,但变故已经超过了我能够承受的范围。
气氛与平常不同。
一向冷静的前辈,今天皱起了眉头。
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我边咬面包边问。
他摁住我的肩膀。“最近去过a区吗?”
“昨天去拿过文件,有什么问题吗?”
摁住肩膀的双手收紧,我吃痛,面包掉到地上。
“不要乱跑,出事了。”
a区存放致死病毒的区域我们没有权限进入。
研究所内存放有危险样本是心照不宣的秘密。我并不觉得特别,也很少关注。
但决不能流出的病毒,今天被发现失窃,并在相邻的小镇引发了灾难。
有作案嫌疑的我被隔离某个房间,没有接受外界信息的设备,只能从每天为我送来食物的前辈口中得知一星半点。
死亡人数在持续上涨,小镇已经被封锁。
“里面的人会怎么样?”
前辈摇摇头,眼中的悲伤难以掩饰。
我想转移话题,几次开口,话却堵在喉咙。
前辈默默地收拾着餐盘。
“前辈,待我洗脱嫌疑后,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我终于鼓起勇气,拉住他的衣摆。
“好。”他没有回头。
他疯狂的舞动着。
用刀划开自己的胸腹,将肠拖出系在颈上,就像接受他的崇拜者为他献上的花环一般。
男人满意的从高台上跃下,手足弯曲成异常的角度。
他毫不在意,依旧扭动肥胖的身体,挥舞双手,接受着并不存在的赞美。
我什么也没有做,所以并不恐惧。
你们又是从何得出我是犯人的结论!
曾是上司的中年男人不理会我的怒吼,在隔音的房间里,他掌握全部的发言权。
“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,因为你只是误入陷阱的羔羊。”男人点燃烟,“造化弄人。”
他的话如此刺耳。
“谁叫那个小镇的人不识趣,早些让出那片湖就好了。”
“本来想让他来承担,谁知你偷偷与他交换了出勤卡片。”
“能查到的只有你当日出入a区。本来还有更充实的证据用在他身上,可惜现在都浪费了。”
“对了,你是喜欢他的吧。”
如果我不认罪,嫌疑就会落到他头上。
如果我认罪,就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犯罪者。
“你可以试试说出真相,不过那时会发生什么,你也能猜到吧。”
中年男人把烟头戳到桌面上,起身离开房间。
浓妆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。酒气刺鼻。
从那天开始,每个夜晚都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。她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。
但至少她还活着,甚至是自由的、富裕的活着。
男人都靠不住,每一个都是。她这么想着,蹲在路边醒酒。
揉着肿胀的双眼,女人看见蛇尾猫在对着她嗤嗤的笑。
“那边独行的小姐,来和我们一起跳舞吧。”
我转着伞,向她伸出右手。
本该正式入职的那天,我坐在私设法庭的被告席。
“犯罪者,你承认自己的罪行吗?”
我冷笑着撇开视线,激怒了坐在法官席上的人。
证据确凿不是吗?踩着高跟鞋的女人送来指认我的关键证据。
视频录像里,撬开保险箱的我带走了装有病毒的试管。现场安静的能听见呼吸,却没有人质疑为何危险的样品会被随便存放在保险柜里。
因为出现在这里的是伪造的视频、买通的法官和自愿顶罪的我。
“是你做的吗?只要你说不,我就会救你。”
走出法庭,他为我撑着透明的伞挡住雨水。我被困缚的双手,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是我做的。”
我听见自己说,
她踩着高跟鞋尖叫的逃走。
人声鼎沸的小巷不知何时变得漆黑而静谧。路边花枝划伤她的手臂和双腿。
她不肯和我们跳舞,只顾着逃走、逃走。
最后一头栽倒在尖头的栅栏上,那栅栏穿透了头,胸与小腹。
她挣扎了几下,就永远停止了动作。
木质小锤咚的一声敲下。
“现在宣布对你的惩罚。”
被封锁的小镇中充满着具传染性的病毒和绝望的未亡人。
我被赋予了最后的任务。
存放食油的仓库燃起火光。
人们突然醒觉,我根本不是来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神明,而是夺走生命的刽子手。
在悲鸣声中走出小镇封锁线,撑开他塞到我手中的透明雨伞。
我和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同吗?
人们死在我的手里,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。
这双手已经沾满鲜血了。
我捂住脸,跪倒在地上。
他曾断定数百人的死,此时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生。
把装满油的壶丢到他的脚下。
“既然你不愿意做出公平的审判,还要舌头做什么?来吧,唱吧,一直唱到你化作尘埃。”
他双眼迷离的捡起油壶,全部倒在自己身上。
烧起来的火焰蔚蓝而纯粹,他嘶吼着倒地,舌头却像悬颈般吐出好长一截。
“都结束了。”
我挥舞着腿骨,和着节拍,从街的这边跳到那头。
他站在我面前,我却不敢抬起看他的脸。
“你知道吗。你烧掉的那个小镇,里面有我的家人。”
沙哑的嗓音与之前判若两人。
“是你做的吗?只要你说不,我就相信你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风声响起。
在失去意识前,我看见了失去头颅的自己的身体。
这就是我的终焉。
他把我丢弃在燃烧的小镇里。
屠万人成罗刹。
我被遗骨捆得结结实实。
你甘心吗?
不。
要复仇吗?
当然。
我才不要什么真相大白于天下,我只要真正的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。
于是我被送回地面,捆在身上的一万遗骨纷纷脱落。
终于我站在他面前。
蛇尾猫围着我转圈。
为什么。为什么。你为什么哭?
我不知道,复仇只差一步就要完成了,为什么哭?我也不知道。
像是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似的,他朝着我的方向伸出手。
“是你吗?”
是我啊。
“为什么?”
不为什么。
尘埃落下。
我被遗骨拖回深渊。
而他捡起凭空出现的透明伞,留在人间。
为一己私欲陷害他人的人、为金钱造下伪证的人、为权利做出不公平判决的人、为“赎罪”杀死无辜者的人与被仇恨占据全部而相信谎言的人。
此世与彼世,究竟何处才是舞台(Abyss)呢?